2014年4月25日 星期五

浪人呂帥鋒──忍別人所不能忍


文 王譯慧
攝 陳佳柔

為了實踐音樂與人生,以及找尋家人,帥鋒23歲開始流浪,找到哥哥與母親後,繼續騎著單車,前往未知的方向……。許多人對流浪抱有憧憬,總是以為浪人可以很瀟灑,其實他們真正瀟灑的不是我們眼睛看到的模樣,而是他們內心那份堅定的信念。當我們聊音樂、聊流浪、聊屏東、聊理想中的大人、聊自己心中的家等等,我漸漸地發現,他的心中確實有一股很強的力量,推著他前進,即使那是我無法明白的動力。

王譯慧(以下簡稱王)從小跟著爸爸流亡,對你造成什麼影響
呂帥鋒(以下簡稱呂)我認為生命不應該只是如此,我們應該重新去看待一件事情,並且重視我們所面對的人生,思考生活中的哲理。

王:現在的你最珍惜的人或者事物?
呂:熱情。這是我們每個人應該注重的事情。人不能太獨立,也不能太合群,否則就會失去自己獨特的想法或見解。

王:你覺得流浪是什麼呢?
呂:很多人不了解流浪是為了什麼,有些人流浪是為了追逐風潮;而我認為流浪是一種吸收和學習。一個從什麼都不會的人,到什麼都了解,這個才是一個有意義的流浪。

我只是單純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,再看大家有沒有緣分聚在一起,做這件事情。這個社會需要的是共識,沒有前人種樹,後人怎麼乘涼?很多東西不是一個人就可以完成。

有人為了文憑(一個證明),在學校虛度生活。我們不能再用早期五、六年級的眼光去看現在的社會,因為現在的社會,資源太容易取得;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善用這些資源,用自己的創意跟概念,繼續生存下去。

每個人都要為自己負責。十年、二十年之後,我們怎麼能確定未來會變成怎麼樣?有些人盲從於社會上被誤導的觀念,卻不清楚背後真正的意義,也不知道工作到底是為了什麼。我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、帶給別人快樂的東西,我賺到的就是現在的這些快樂。

帥鋒的吉他上充滿著故事。
王:怎麼會想要用流浪來實踐玩音樂的理想呢?

以前玩音樂都覺得有理想,但後來我發現這不夠。這個社會很多有理想的人,但只有少數的人可以走出自己的路,我並不鼓勵大家浪跡天涯,如果你能闖出自己的人生,這個比較重要。

王:什麼時候開始想要流浪?
呂:其實流浪已經策畫很久了。那時候看了很多書籍,提到關於流浪這件事情,陳明章老師的「流浪,很美」這句話影響我到現在,我就很好奇那到底是什麼,也查了很多資料、看了很多流浪的文學書籍。

我也上了一些特殊的課程,關於行銷、管理。這跟流浪有直接性的關係,如果流浪的人不會表達自己,那你如何讓別人了解你的想法?如果沒有一些行銷,你如何讓別人看見自己的STYLE

早期的浪人是俠客,現代的浪人卻被當作是流浪漢,當中國古典美學被扭曲時,我只是把它導正過來。

王:你理想中的大人模樣?跟現在的你有符合嗎?
帥鋒:「我能忍別人所不能忍。」

呂:武俠片的人物。我很像《風雲》裡面的聶風,我覺得自己是古代人,過著反璞歸真的生活;我覺得自己也是忍者,可以忍別人不能忍的事情。

王:你對「家」的想法?你覺得「屏東」是怎麼樣的城市呢?
呂:我是一個沒有家的人。有時候不是有家歸不得,而是無家可歸去。
我在花蓮待最久,那邊空氣清新,舒服又自然,臉不會灰灰髒髒。我家在山上,我會想要回去再做些什麼,有很多想法,但也要有人支持,達成共識,才能夠帶動那邊的村落;如果沒有的話,乾脆自己生活。

在我心中有一個香格里拉,一片淨土,對我來說就是家,對自己的一種追隨。

屏東其實不大,但它富有彈性。從事藝文工作的人不在少數,但他們多是各別獨立的,應該要要有一個人來跟政府談,關於文藝、關於屏東,應該怎麼重整。這幾年有一些團結的力量,大家會聚在一起想:應該怎麼創造這個環境。屏東有人文氣息,值得被保存和好好地運用,大家要重新定位「價值」這個東西,文化古都值得大家去投資和重視。

王:對跟你一樣想要流浪的人說一句話?
呂:我們不只要亮麗的外表,也要有健康的心靈和豐富的知識。看不見的東西不代表不存在,存在的一切事物並不一定讓你感受的到,不要被現代的教育綑綁了。

隨著帥鋒的腳步,我們的採訪像是一場小型的流浪之旅,從青少年中心到他的友人家中,再到將軍之屋;不僅從他的口中聽到故事,更從他的行動裡感受到一股浪人的堅毅特質。


※ 呂帥鋒小檔案
父親是黑社會,從小跟著父親逃亡。十八歲擁有身分證並入學,在這之前都在家中自學。勇於選擇流浪的帥鋒,以一台單車、一把吉他,慢慢地走過台灣各個角落;即使不被家人認同,甚至被大眾排斥,他還是選擇自己想要過的生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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